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怀疑，然后迎了过来。「先生要买点什么水果？」

是觉得我身上有味道吗？我今天出门前才换的衣服，怎么会有味道。

我没有理她，埋头挑了好些水果。

走出水果店的时候，身后那两个店员在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话。

「你闻见了没？我觉得就是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。」

「他一进来我就闻见了，臭死了，是有什么病吧。」

我停下脚步，在自己身上闻了闻，没闻见有什么味道啊。

「嘘，别说了，他好像听见了。」

身后的说话声小了下去。

这让我想起了白天的时候，我从卫生间隔间里出来，下个进去的男同事小声抱怨了句「好臭。」

我不屑地撇撇嘴，你大号不臭，你全家大号都不臭。

不想理会他们，我加快脚步朝家里走去。

上楼时，我在楼道上遇到个浑身裹得严实的怪人。

那人很胖，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楼道，我已经能尽可能的往旁边让了，还是无可避免地被他撞了一下。

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腐臭味。

手里同时被塞进了一个薄薄的东西。

我紧盯着那人踉踉跄跄下楼的身影，在转角处看到了他宽大的卫衣帽檐下露出的一撮白毛。

好像是袁远。

「袁...」

还没来得及开口，他已经匆匆下楼，消失在楼道里。

我看向手里被塞进的东西，是一张纸条，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——离她远点！！

字写的歪歪扭扭的，像是匆忙中写下的，可是我认得出，那是袁远的字迹。

那个「她」是谁？夏筱吗？

袁远怎么知道我和夏筱的事情？他不是在老家吗？

想到这，我掏出手机给袁远打电话，可是一连打了几个都是暂时无法接通。

09

回到家时，夏筱正在厨房里做饭。

看着桌上一如既往的川菜，口水鸡，干煸肥肠，汤汁浓郁鲜亮，本该极其诱人，我却在刺激的味道下闻到了腐臭的味道，失去了胃口。

不想夏筱难过，我还是夹起一块肥肠放进嘴里。一口咬下去爆浆的感觉，让我忍不住想起了那些被我踩爆的虫子。

用水艰难地咽下去之后，我开口问夏筱，「筱筱，今天家里还有虫子吗？」

「虫子？」夏筱重复着我的话，脸色有些奇怪。

「对，就是那种白色的虫子。」

「你不喜欢吗？」

「谁会喜欢虫子啊，恶心死了。」

我觉得莫名其妙，没有注意到夏筱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。

「嗯，我今天喷过杀虫剂了。」

听出她的情绪有点低落，我转换了话题，「对了，筱筱，今天袁远来过了吗？」

「阿远？没有啊，怎么了？」

听见夏筱依旧喊阿远，这下换我心情低落了。

我们沉默地吃完晚饭，我照常进厨房洗碗。打开电饭煲的时候，被吓了一跳。

米饭微微发着黄，上面却蠕动着无数的白色蛆虫，听见打开盖子的动静，它们都昂起身子，将黑豆般的眼珠对准我。

那些与米粒颜色接近的身体高高昂起头，两个黑点就像是空荡荡的眼眶，它们齐齐看着我，实在渗人。

「怎么了？」夏筱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，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。

「筱筱，这米饭里全...全是蛆。」我结巴地咽了眼口水。

「哎呀，肯定是我前几天的饭忘记倒了，天那么热生蛆了。我来洗吧，你去休息。」

我心里实在膈应，应了一声就退出了厨房。

看着茶几上堆着的橘子皮，夏筱应该喜欢吃橘子，我还咬牙买了榴莲、车厘子，结果她只吃了橘子。